闫衍：警惕多重风险交织下的区域财政金融风险共振

闫衍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副所长、中国宏观经济论坛（CMF）副主席，中诚信国际信用评级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总裁，本文刊发于6月11日中诚信国际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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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0日，由中诚信国际主办、穆迪公司赞助举办的“中诚信国际2021年中信用风险展望研讨会”在上海举行。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副所长、中国宏观经济论坛（CMF）副主席，中诚信国际信用评级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总裁闫衍在会上发表题为《中国经济不平衡复苏的挑战与风险》的主旨演讲。他指出，当前中国经济尚未恢复常态化，复苏不平衡且面临多重挑战，信用风险区域分化加剧，需警惕地方政府、融资平台与地方产业类国企风险相互交织下区域财政金融风险的共振。

闫衍在演讲中详细分析了当前中国经济形势。他认为，虽然受低基数影响，今年前几个月宏观数据整体出现高同比增长的特征，经济修复持续，但整体尚未恢复至常态化水平，经济修复存在多重不平衡。这种不平衡体现在多个方面：供需修复不平衡，剔除了基数效应后工业生产两年复合增速已经超出疫情前水平，但需求侧投资、消费两年复合增速仍未恢复到疫情前水平；内外需修复不平衡，短期内我国出口错峰增长优势仍存，但国内消费修复仍需时日；国有及民营经济修复不平衡，民间投资占比持续低于疫情前；此外，大型企业与中小企业、上游行业与中下游行业恢复程度分化。闫衍认为，虽然经济的全面修复仍需要需求侧进一步改善，但全年经济修复基调不改，受基数效应影响2021年经济增长或呈前高后低走势，全年增速或可达8.3%，经济周期整体向上。

闫衍同时指出，经济修复仍面临多重挑战。首先，全球疫情防控仍然面临不确定性，近期印度疫情及我国周边国家疫情的二次爆发和蔓延，传染性更强的“混合病毒”的扩散，全球疫苗分配的不均衡，中国局部地区疫情的反复，均表明疫情仍可能成为影响经济复苏的重要挑战。其次，对冲疫情的稳增长政策导致债务风险再度高位上行，投机性及庞氏融资比例进一步提升，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政策稳增长的空间。再次，随着经济修复，政策边际调整，信用周期下行或导致再融资缺口，加剧各非金融部门的还本付息压力，对短期经济修复带来一定信用约束。第四，疫情导致的短期产出缺口尚未得到完全弥补，且疫情导致的长期损失仍有待观察。第五，通胀虽整体可控，但需警惕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对制造业复苏的制约。

闫衍提醒，虽然近期信用风险释放进入短期平静期，但仍需高度警惕信用风险省际分化背景下区域财政金融风险的共振。近期以来，重大风险事件对信用市场的冲击得到逐步缓释，预期的信用事件对整体市场情绪影响有限，严监管下对地方政府党政领导严控债务风险的“政治底线”，违约处置配套机制逐步完善，投资者风险容忍度抬升，使债券市场进入风险释放“平静期”，债券市场收益率呈下行趋势，负面冲击逐步被市场消化。但闫衍指出，考虑到债务压力保持高位，信用风险仍面临释放压力，微观主体修复与分化并存，尾部企业信用风险依旧承压。闫衍重点提醒，在当前经济仍未完全修复背景下，地方经济财政分化加剧，财政还本付息压凸显，地方政府降杠杆背景下弱区域、弱主体的城投融资或受限，同时地方产业类国企信用风险水平保持较高水平，高负债率的国企或面临较大的再融资压力，而地方政府、城投平台、地方产业内国企之间关系密切，风险相互交织，容易出现风险在同一区域内的三者之间的相互传导。同时，区域性商业银行的资产中，同区域产业类国企和城投占比较高，区域性金融机构与区域内经济主体深度捆绑，尤其需警惕多重风险交织下的财政金融风险共振。今年以来，在信用周期下行债券融资总体收缩背景下，部分区域再融资压力已经有所显现，信用风险省际分化明显。

闫衍建议，面对微观主体的修复较弱、多重风险的相互交织的情况，宏观政策需要保持连续性，坚持稳增长与防风险双底线思维，确保不发生系统性风险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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